个人除了有些不太喜欢思考外,各方面其实都挺不错的。在吴蔚和她说清楚利害关系后,高宁雪既没有嚷嚷着要出去玩,也没有抱怨过绣娘家的环境差,反而表现出一种平易近人的随性。
偶尔点评一下吴蔚不成火候的字,还许诺日后送吴蔚几本大家字帖让吴蔚好好练练那手五岁小孩的字,也会和绣娘一起做做女红,学习一下刺绣的技巧。
这天,吴蔚走在去百味楼的路上,迎面遇到两位衙役,走近一看竟是“老熟人”了,正是吴蔚和绣娘在市集上遇到的那两位。
两名衙役在看到吴蔚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吴蔚拱了拱手,说道“两位大哥,忙着呢”
两名衙役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吴姑娘,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
衙役点了点头“跟我们走一趟吧,老爷请姑娘过去。”
吴蔚往怀里一掏,摸到明镜司那块令牌才稍稍安心,说道“行,我跟你们去。”
“请。”
吴蔚跟着两名衙役来到衙门,却并不入正堂,而是带着吴蔚绕到了一间偏厅,偏厅内一位中年男子正在喝茶,衙役适时介绍道“吴姑娘,这位是师爷。”
“见过师爷。”
“路上辛苦了,坐下喝杯茶。”
“谢谢。”吴蔚坐到下手位,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两名衙役已经退出去并带上了门。
吴蔚思索着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府衙来,师爷也在打量着吴蔚,二人都没有先开口,直到杯中的茶水见了底,师爷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听说吴姑娘曾协助东方大人破了那桩无头悬案”yhugu
吴蔚微微一怔,心道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怎么又突然提起面上却端得谦逊恭敬的模样,答道“家父乃是仵作,我不过略懂些皮毛,承蒙东方大人抬举,碰巧罢了。”
“欸,吴姑娘莫要过谦,这世上哪有碰巧的事儿,打铁还需自身硬,况且当日有东方大人坐镇,谁能作假”
“大人谬赞了,小女子不胜惶恐。”
“今日请吴姑娘过来,是有一件万分紧要的事情,想请吴姑娘帮忙,这里有纹银二十两,请姑娘收下。”
吴蔚的心中警铃大作,师爷已经打开了木匣,里面齐刷刷地放着二十锭雪花银,门外两名衙役的背影透过油纸显现出来。
“大人,无功不受禄,小女子人微言轻,身无长物,实在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到大人的。”
“欸,吴姑娘又谦虚了不是我看过姑娘上次的仵作手札,可谓是条条清晰,字字珠玑,这个忙姑娘一定能帮上。”
吴蔚感觉自己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呼之欲出,可偏偏自己连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太糟糕了。
“大人还是先说说,也让小人心里有个数。”
“验尸手札上写,姑娘不仅能判断出死者遇害的时辰,还能判断出尸体被挪了位置,是不是”
“表现明显的话,是可以的。”
“如此便好,日前县内又发生了一起命案,我希望姑娘可以判断出这位死者是遇害后被抛尸在我们清庐县的。”
“为何”
“是我”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吴蔚对上了师爷讳莫如深的笑容瞬间明白了,吴蔚的心已经快沉到了谷底,为何是自己那还不是因为自己的验尸手札得到了玉面神机东方瑞的赞赏相比于其他人而言更“权威”
为何是自己还不是因为自己是一个没有派系,没有靠山,甚至连户籍都没有的“弱女子”,出事了把自己推出去也不会触动任何人的利益,事成之后也方便“封口”不是么
吴蔚再次抬眼看了看守在门口的衙役透进来的背影,师爷依旧在慢悠悠地喝着茶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吴蔚突然庆幸起来,她庆幸自己没有胡乱使用东方瑞给的令牌,她庆幸自己第一时间按住了高宁雪,没有让她暴露于人前。
或许是自己太过卑微,卑微到调查清楚自己和绣娘的背景后,可以毫无顾忌地提出如此要求。
或许是自己正好合适,合适在这件事情上做个替死鬼
吴蔚并不打算将东方瑞给的令牌拿出来,在东方瑞没来之前,这块令牌说到底只是一块木头,说不定反而会给自己造来灭顶之灾。
吴蔚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让府衙不惜如此,也要把这件案子从自己的管辖地界里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