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苦的,而且这次能抓到这么多鱼,运气的成分至少占了七成,吴蔚这次选择打孔的地方正好是一个鱼儿聚集的位置,不然能捞到两三条鱼就是极限了。
“蔚蔚,你好厉害呀你知道吗我们村里有位老叟,我们都尊他一声钓叟。都已经快七十岁了,据说他老人家就是靠这门钓鱼的手艺活了一辈子,我从前在娘家的时候,冬天只有他老人家那儿有鲜鱼,每年过年前,不知道多少人提着肉和米到钓叟那儿说尽好话才能换来一尾鱼,你一次就能抓到这么多,你比我们村里的钓叟还厉害呢”
吴蔚感觉自己的面颊有些发烫,连忙说道“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你实在是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一时运气罢了。”
即便吴蔚再三解释自己没那么神奇,绣娘眼中的崇拜依旧不减。
吃完了绣娘亲手做的,一点杂粮都没加的手擀面,绣娘又把外面的鱼拿到了堂屋,按照大中小分别装好,挑了四尾大的这是给二姐和二姐夫的,剩下的品相好,体格大的是卖给百味楼的,再剩下的则是绣娘留给她们自己吃的。
整理好以后绣娘又把鱼搬了出去,想了想还是从卖给百味楼那些鱼里面挑了两尾放在了自家那堆儿里。
绣娘心道这两条是给蔚蔚留的
第二天一早,吴蔚就背着一筐劈菜和八条鱼,怀揣着绣娘给她蒸的刚出锅的,热腾腾白面馒头和酱菜出门了。
来到市集,百味楼按照每尾十五文的价格全部收走了吴蔚的鱼,二十文收了劈柴,并再三嘱咐吴蔚再捕到鱼一定要拿到百味楼来,小二还把上次吴蔚忘在这里的竹筐还给了吴蔚,吴蔚将两个筐落在一起,又去了市集。
这一趟收获颇丰,共计一百四十文钱
吴蔚先去药铺还了上次拿艾草的十文钱,孙郎中笑呵呵地把吴蔚叫进去闲聊了一会儿,走的时候又给吴蔚装了一些艾草,说是陪他这个老人家说话的酬劳,吴蔚虽然收了但并没打算白拿,下次来还是会如数结账的。
还剩一百三十文,吴蔚有些难受,棉花三十五文一两,四两棉基本就不算什么厚棉袄了,可这回连四两棉都买不起了
吴蔚还是来到了卖棉花的地方,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哄得老板眉开眼笑,按照三十二文一两的价格卖给吴蔚四两棉花,剩下两文钱吴蔚和老板连要带讨的买了一小捆线,足够绣娘做好这身衣裳的。
辛辛苦苦大半天,一文钱没剩,吴蔚还是觉得很开心,把装棉花的那个袋子牢牢系好,检查了几遍才放心。
回到家,绣娘见鱼都卖了,眼巴巴的等着铜板进账,却见吴蔚只是交给她一个布袋。
“喏,今日的进账都在这里了你先把棉衣棉裤做了,不然咱们怎么去二姐家串门我明天再去市集一趟,卖点柴,铜板总会有的。”
绣娘将装棉花的袋子放到柜子里,拿出一双全新的厚底布鞋捧给吴蔚“你试试,看看跟不跟脚。”
从好几天前绣娘就在纳鞋垫儿了,吴蔚还以为绣娘要给她自己做一双呢,没想到
“绣娘,你能不能别光顾着我啊你看看你脚上那双鞋,都快破洞了怎么不给自己做一双我这鞋你才给我做完几天啊,还能穿,你好歹也给自己做双厚底鞋吧不然艾灸都白做了”
听着吴蔚带着心疼的抱怨,绣娘只是笑,片刻后才说道“自从我会做针线活儿,娘也上了岁数眼神不如从前,几乎不再做针线活了。但是有一样娘做了一辈子,从来都不让别人做。”
“是什么”吴蔚终是拗不过绣娘的,坐到绣娘身边开始试鞋子。
“就是我爹的鞋子,这么多年我爹的鞋底儿都是我娘亲手一针一线纳出来的,每一个针脚都很用心,家里其他人的鞋子我都做得,唯独我爹的鞋子,必须是我娘亲手做的。”
“这是为什么”吴蔚好奇地问道。
“我也问过我娘同样的话,我娘说,她还是姑娘的时候,家里的长辈就常说鞋旧穷半截儿,鞋子穿到外面是穿鞋子人的体面,也是家中女主人的体面。纳鞋底儿是个凭良心的仔细活儿,要密,要厚,还要平,行针疏了没走几步路鞋底儿就破了,薄了走不了山路,若是行针不平脚底会磨出血泡来。这一针一线看似不起眼儿,却都是心思,稍有不耐烦的,穿鞋子的人就要遭罪了。你每次去市集都要背那么重的东西,这哪里是你该做的呢我不能与你分担本就不该,不能再让你的脚遭罪。”
见吴蔚沉默不言,绣娘继续柔声道“我娘说,市集上的那些商贩眼睛可毒了,若见你穿得窘迫便会心生怠慢,压低收东西的价格,我每天都在家里,鞋子衣裳新了旧了的又有什么打紧不能让市集上的人看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