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季然出嫁,少灵大婚

中扔了一个进去。

    安少轩紧张的心，顿时少了一大半。不过才几天没见，为什么他感觉她好像……好像变了一个人……上次见到她时，她还是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而今，她的眉宇间，有着淡淡忧愁，淡淡的悲伤，笑容更没以前发自内心了。

    安少轩忍不住担心了，轻轻走到她旁边，坐在另一块大石上，试探性的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若是你有心事的话，可以跟我说说的，说出来，也许会好很多的。”

    “谢谢。”苏少灵淡淡笑道，又扔了一块石子，激起阵阵涟漪，仿佛她的心，平静的湖面里，因为季然的事，涟漪阵阵。

    安少轩见她不愿意说，心里一阵落寞，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陪着她坐在一边，看着她无聊的打着石子，心里猜测着她的身份，也猜测着她是遇到什么事，才会如此悲伤。

    “你说，你们这里的男人，是不是被谁夺了清白，便一辈子认定是谁的人了。”正当安少轩一阵猜测的时候，苏少灵的声音若有若无的响起，让他险些以为听错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大抵都会跟着那个人了吧。”安少轩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就像他一样，虽然他连陛下的面都没见过，可既然已经进宫了，便是陛下的人了。

    “哪怕他心里已经有人了，被夺了清白，依旧会认定夺他清白人吗？”

    “如果他心里有了人了，没了清白，可能会觉得配不上心里的人，故而嫁给别人吧。”安少轩一阵狐疑，难道是上次那位季公子出了事？

    苏少灵的动作顿住。仔细回味着安少轩那句话。

    季然是否也是因为清白没了，又愧对她与杨凡，绝望之下，才选择嫁给百里裳月的？

    “姑娘，上次来的季公子呢，这次没有一起进宫吗？”安少轩其实想问她，究竟是何人，为何能够随意出入后宫？

    “他？他要嫁人了。”苏少灵叹了口气，眼里一片黯然。

    “嫁人？难道姑娘刚刚说的人是他？”安少轩讶然。

    “嗯。”

    “这怎么可以呢，我看季公子对您一往情深，极是依赖，我想，他该是不可能嫁给别人的吧，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是有误会……”

    “姑娘，如果你心里也有他的话，就赶紧阻止吧，若是再不阻止，只怕他成了为别人的人，一切就晚了。”安少轩急急道。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有了苏姑娘，却不忍看她这么难过。

    苏少灵苦笑一声。

    她心里有他吗？也许有吧，但更多的，应该只是姐弟之情吧。

    然而安少轩说的话却没有错。

    现在他们还没有成亲，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若是成了亲，只怕已经成为定局了。

    脑子里，浮现出一幕幕与季然相处的场景。

    从第一次，她穿越到他床上，与他共睡一床，到斗兽场里，她把他拉下斗圈，再到掳了他回到清水村，以及一路互相扶持，走了清风崖，尤其是她失踪的那一个月里，季然孤身一人，抛开大少爷的身份，独自寻找她一个月，受尽苦楚……

    一切的一切，仿如昨日，让她如何放心季然嫁给百里裳月，嫁给一个他不喜欢的人。

    “安公子，谢谢你，改日必定重谢。”苏少灵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抱拳，真诚感谢，闪身，离开后花园。

    安少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落寞，好不容易盼到她来了，才聊没两句，又走了。这次也不知得盼多久，才能盼得到她来。

    她这一去，想必，是会娶了季公子吧。季公子真是让人好生羡慕，能嫁给这么好一个女人。而他，这一辈子，只怕要独守活寡，终身到老了吧。

    苏少灵一路离宫，连女皇的召见都没去，直奔裳月小院。

    然而，等到她来了裳月小院后，这才知道，百里裳月苦劝陛下收回成命无果后，递交请辞大学士一职书，明日便纳季然为侍。先纳侍，再娶周公子。

    自古以来，未娶夫先纳侍，都是对正夫的藐视，何况陛下亲自下旨赐婚，百里裳月竟然还敢先纳侍，百里一家气得不轻，差点没杀了季然，好在百里裳月以性命相逼，折腾来，折腾去的，这才同意在裳月小院里完成亲事。

    只不过这场亲事，除了百里裳月，没有任何一个百里家的人前往祝福，更没有广发贴子，邀请各个王公大臣。怕是就算邀请了，也没敢去，毕竟陛下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百里裳月虽然先纳了侍，却也没说不娶周公子，自然也不算抗旨了，可怎么说，终归也是不对的。

    裳月小院到处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贴满院子，众多下人来来回回，布置着裳月小院，准备明日成亲。

    一切来得太快，快得让人震惊，许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只能草草布置了一下新房。

    苏少灵忽然发觉，那些贴满大红喜字的墙边，灯笼，一切都是那般刺眼，刺眼得让她忍不住想撕掉。

    百里裳月嘴里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季然，只娶季然一人。便是这么没名没份的娶了他吗？便是让季然连百里家的门也踏不进去吗？她把季然当成什么了？

    “轻点轻点，哎，你们轻点，这可是上等的青花瓷，可贵了。”

    “把那个桌子放这边，动作轻点儿。”

    “……”季城主满面春风的指使着下人布置裳月小院，穿得极为隆重，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那高调的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儿子嫁了哪个大臣的正夫。

    苏少灵无视季城主，对于她阿谀奉承的性格，她早已见识了。直接闪到季然的屋边，正欲踏门而进，便听到百里裳月歉意的话。

    “季然，对不起，我没能给你盛大的婚礼，也没能让陛下收回旨意。百里家功高盖主，陛下早已忌惮很久了，若是……我不能把百里家置于危险的境地，不过你放心，以后……等以后，我一定会补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心意，哪怕娶了周公子，也是我迫不得已，娶了他后，我不会碰他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你是不是会怪我？男人一辈子只有一场亲事，而我却把你最美的亲事，弄成这般……这般不堪……”百里裳月哽咽的看着季然，眼里有着浓浓的自责。

    “等我成了亲后，我就把你带到百里家，我相信，爹娘姐姐们，总有一天会接受你的。”

    “季然……”

    “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季然背对着百里裳月，怔怔望着天上的明月，冷冷的下起逐客令。

    百里裳月欲言又止，见季然心情不好，也只能默默退去。心里发誓，既然季然是她的人了，她定然要用尽一辈子爱来疼他宠他。

    百里裳月走后，苏少灵这才从另一边的窗口上闪身而进，静静的看着季然孤单的背影，眼光氤氲。

    “都让你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季然脸色不善的转身瞪了过来，却没想到，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苏少灵，不由怔住。

    “不是都跟你说了，以后我们两个再无关系了吗？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季然看到苏少灵的时候，心里一喜，很快又隐了过去，面无表情的道。

    苏少灵也不在乎他的话，而是拉起他的手，“别闹了，我带你回家，少灵姐姐跟你保证，以后绝不让人再伤害你，谁若敢动你一根豪发，我便灭他九族，可好。”

    “这里就是我的家，以后我将永远住在这里，明天我便要成亲了，你走吧，你继续呆在这里，百里裳月会不开心的。”

    “季然，你别闹了好吗？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没必要这么折磨你自己，跟我回家吧。”

    “跟你回家？跟你回家做什么？我用什么身份跟你回家，我哪也不去，百里裳月待我很好，我就是要嫁给她。”季然甩开苏少灵的手，拼命忍住嘴角的泪水。

    “你娶你，你用我男人的身份回去，以后你便是秋水别院的主人，如果你不想呆在那里，也没关系，无论你想住在哪里，我都如你心愿。”苏少灵突然从背后抱住季然，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哽咽道。季然全身陡然僵硬，瞪大眸孔。

    少灵姐姐说什么……

    她说她要娶他吗？他是不是听错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早点说，为什么不早一点儿说……他都不干净了……呜呜……

    颤抖着手，掰开苏少灵紧抱他腰身的手，落下一滴泪水，哽咽着，“来不及……太晚了……”

    “不晚，只要你愿意，永远都不会晚。”

    “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我不需要你同情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的心里只有杨凡哥哥，你不过是看我可怜，所以你才要娶我的，你滚，滚出去，我嫁给谁，也不会嫁给你。”

    苏少灵张了张嘴。她不知道是同情他，可怜他，还是喜欢他，她只知道，她不想季然嫁给百里裳月，她不想……若是他嫁给她，她心里会很痛，很难过……

    “季然……”

    “滚出去，永远都别来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我恨你，我恨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来到帝都，没有来到帝都，我也不会这么痛苦，你为什么要把我拉下斗兽场，为什么要带我回清水村，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我恨你，我恨你……”季然歇斯底里的暴吼，一边哭着，一边泪水哗啦而下。

    “砰……”大门被打开。季城主与百里裳月都被季然的大吼声惊了过来。

    这一进来，便看到季然颓然的坐在地上，抹着眼泪痛哭着，百里裳月赶紧跑过去将季然扶了起来。

    季城主破口大骂，“又是你，三更半夜的，你又来这里做什么，我儿子明天就要嫁给大学士了，你想把我儿子拐跑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儿子嫁的可是官居二品的大学士，身份尊贵，高高在上，你又是什么东西，你比得过大学士吗？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拐我儿子，我呸。”

    苏少灵狠狠瞪了过去，眼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杀气，冷傲凛凛散发出来，哪怕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也在她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苏少灵没有说话，可她的眼神，足以抹杀一切。

    季城主大惊，身子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有些害怕的看着苏少灵。

    她哪来那么强的气势？她想干嘛。

    “苏姑娘，我知道你待季然好，也知道你喜欢季然，可季然如今已是我百里裳月的男人了，请你你放尊重一点儿。”百里裳月脸色不大好看，忍不住沉声道。无论哪个女人都无法忍受别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抢自己的男人。

    “让开。”苏少灵冷冷气，看也不看百里裳月一眼，而是一步步前进，直视季然，柔声道，“我只听你的，你是不是真想嫁给她？如果你说是，我再不来找你，我祝福你们。如果你说不是，我马上带你离开，马上娶你，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季然身子一抖。无措的看着苏少灵。

    却见苏少灵乌黑发亮的眸孔里，倒映着他稚嫩苍白又挂着泪珠的小脸。季然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如果他没有失去清白，如果杨凡哥哥还在，他肯定马上答应。

    可是现在……他有什么脸。

    他害死了杨凡哥哥，害死他们的孩子，还不干不净，肮肮脏脏的……

    季然低头，别过脑袋，虽然没有说话，却变相得等于说了一切。苏少灵苦笑一声，一滴滚热的泪水，自她眼里滑了下来，心里忽然空空荡荡的。

    百里裳月一喜。她还以为……她还以为季然不会选择她的……真好……真好……

    季城主也是松了一口气，儿子终于想明白了。早就该嫁给大学士了，看看大学士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家势显赫的，只有嫁给她，才可以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的不是。

    “我祝福你们。”苏少灵费尽一切力气，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眨掉泪水，忽然笑看着百里裳月，一字一句的警告，“我希望你好好待他，若是让我知道你有二心，或者你欺负了他，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季然便我的一切，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更不会伤害他，我会用尽所有爱，来疼他保护他。”百里裳月举起双手，发誓道。

    苏少灵笑了，只是笑容中带着苦涩，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离开裳月小院，留下一句话，“把这里全撤了吧，明天……便会有圣旨下来，季然会是你的正夫，唯一的正夫。”

    百里裳月还在品味着她的话，而苏少灵却已不见了身影，只有夜风拂过，落叶簌簌而落。

    圣旨？正夫？她怎么知道明天会有圣旨？她是谁？

    季城主讨好的笑着，“大学士啊，您别听她的话，她一个村妇，能懂什么。”

    百里裳月蹙眉，极不赞同季城主的话。

    村妇怎么了，苏少灵那一身的气质，能是普通村妇吗？就算是村妇，那又如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至于如此狗眼看人低吗？

    季然颓然的倒在地上，心里阵阵后悔。

    他是不是错了……是不是错了……他不是一直很想嫁给少灵姐姐的吗？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少灵姐姐该有多难过，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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