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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火花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慕雪芙忆起潘启昊身上的味道。媚奴娇的香味她曾经从花媚儿身上闻到过,而据她所知,花媚儿也最喜欢桂花的花香味道。
唇角轻轻翘起,嘴边的笑意似是填的太满溢了出来。慕雪芙含笑着看着花媚儿,心思一点一点沉淀下来,然后慢慢冷却成冰。
可能是慕雪芙的目光太灼热,花媚儿似有感应,猛一抬头,正好闯进那似笑非笑的双眸中。她心头一突,像是心底的某处被慕雪芙撕开,隐藏的秘密被揭露。她慌忙躲闪,垂下眼眸,手不自觉从腹部移到心口,觉得那里就快控制不住跳了出来。
慕雪芙嘴边的笑意慢慢收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带着寒意的眼眸在厅内所有女人脸上逐一刮过。
花媚儿虽然与自己自来不对付,但是她没这个脑子布这么一个局,也想不出这么周全的办法置自己于死地。况且从种种迹象看,这潘启昊很可能就是她的情郎。而且刚才花媚儿看着潘启昊的神色极其复杂,参杂着懊恼、心痛与不忍、哀殇,她分明就是心疼这个男人,甚至已经爱上这个男人。
若是真的爱上这个男人,她又怎么舍得用这个男人给自己下套?
除非,是有人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令他们不得不演这么一场戏。
那这个人会是谁哪?
能想到这么精细的法子害她的人定是一个心思缜密、城府玲珑之人,可现在这宸王府里有这种心机的人并不多。
明挽心做事细致入微,可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应该没有办法去威胁一个侍卫。
罗纤纤有勇无谋,平时也就是有点煽风点火的本事,让她用脑子,简直是侮辱脑子。
云舒是个墙头草,风往哪面吹,她就往哪面倒。她只有依附别人的能耐,没本事去利用他人。
其他的侍妾······好像也不像有这样心机的人。
那剩下的人······就是与她势若水火、争锋相对的瑜王妃,和绵里藏针、口蜜腹剑的宣王妃。
潋目悠悠绵绵在瑜王妃和宣王妃身上转回,如琉璃波澜荡漾,妩媚浑然。她摸了摸腕上的并蒂莲花开富贵金镯,镯子上的镂花雕刻精细入微,连莲叶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并蒂莲,也叫合欢莲,还有同心芙蓉的雅名,象征男女恩爱缠绵,就像是她与景容,亦或是花媚儿与潘启昊。
倏而,手上的动作一停,慕雪芙似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轻轻吁了口气。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又何时也有了怜悯之心?
心一乱,如细雨纷纷,落花簌簌,只觉得自己真的被情爱所惑,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一瞬间,她懦弱了,她退却了,她不敢再往前迈步。
在感情的夹缝中她就像是一只欲待翱翔的小鹰,站在悬崖边上,只等着在走一步,就可能会展翅高飞。
但这一刻,她突然就意识到自己也是站在危险之中,向前一步,或许会打开翅膀,顺势而翔,也或许,会跌落山涧,粉身碎骨。
氤氲馨香从镏金鹤擎博山香炉中弥漫染晕,细细听来,有香屑燃烧的沙沙声音。垂地纱帷随着门缝透进来的风而浮动,轻纱薄帐与沉香燃烧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将慕雪芙飘忽的心绪拽了回来。
她端起浮着热气的茶杯,轻啜了一口,一股暖流伴着清香入口,如温泉沐浴花蕊,通达到她身体的每个部位,让她沁心舒爽,只觉得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了一般。
待景容回来时已经很晚,人刚到门口,就看到满院子跪了一地的下人仆奴。他扫了眼,眉宇间微微涌动,蕴藉着丝丝不满。
不用想,搞出这么大的阵仗除了景万祺也不可能有别人。
今日他因与人谈事所以回来的比平时晚很多,又因为本答应慕雪芙今晚陪她吃饭却失言,所以为了给她赔罪又特意拐到芙蓉阁选了几件饰送给她来哄她开心。
哪知刚刚他一进府,就有景万祺身边嬷嬷在门口等候,说是瑜王妃让他到前院走一趟。
不理会跪在地上的人,景容穿过游廊走进厅堂,甫一进来,除瑜王妃以外皆向他行礼问安。他淡淡叫起,清冷的目光越过众人,只落在慕雪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