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这位老人的亲人。
“再陪哀家念几遍《往生咒》吧,希望德妃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来生不要再轮回到皇家了。”
慕雪芙机械的念着《往生咒》,目光呆滞的落在那飘着缕缕青烟檀香上,思绪魂飞,已然只是肉躯入定。
恍惚间,看到了花夕昙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她不断冲自己笑,笑的那么诡异,那婴儿也在笑,根本就不像一个婴儿应该有的笑容,透着古怪,透着揶揄,透着无边的恨意。
倏尓,那画面一变,花夕昙的两腿之间不断流淌着鲜红的液体,那液体汇集在一起形成无边的网。婴儿,婴儿也变了,变得血肉模糊,身上的皮肤不断开裂,顺着肉变成鲜血一点一点与花夕昙身下的液体融合。用鲜血织成的网变成一条条绳索,猛然朝她飞来。她一惊,迅做出反应,手指作爪状,一下一下将血绳截断。
这时,花夕昙和那血肉模糊的婴儿对视一笑,一点一点走近她。
花夕昙冲她笑着,声音也带着呜咽的凄厉,“慕雪芙,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的我一尸两命?你知道我有多惨吗?我死在了皇上的身下,我痛死了,活活的痛死的。而我的儿子哪?他还不到四个月,还未成形,就这样死在我腹里,化成了一滩血水。”
“我死的好可怜,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死我?我好疼,我还没有皮,你把你的皮给我好不好?”是孩子稚嫩的声音,他没有眼睛,却淌着血泪,没有鼻子,却流着鼻涕,没有嘴,却说着话,他只是个面目全非的血块,手脚四肢什么都没有。
她看着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本想退后,却现自己被禁锢,一动不得动。手、脚像是被人绑住一样,她运不了一丝气。她张了张嘴,连声音都不出来。
“你还我命来。”
“我要你的皮。”
“我要你陪我们一起下地狱!”
他们的手指在她的身上游走,他们撕扯她的头,他们刀割她的身体。那种疼痛撕心裂肺,让她痛不欲生,恨不能马上死去。
不知何时,手上有了知觉,那疼痛瞬间凝结。她睁开眼,眸光狠绝冷厉,扼住他们两个的脖子,厉声喊道:“我杀了你们一次,不介意在杀你们第二次!想拉我下地狱,我就让你们永世不得生!”
“芙儿?芙儿?”
倏然身边熟悉的声音将她召唤,慕雪芙猛然睁大了眼睛,不断喘息,呼吸着即将窒停的空气,豆大的汗珠伏在她的额头上,她甚至能感觉到汗珠不断从额头上下滑。
“芙儿,你怎么了?”景容急忙将床边的烛火点亮,跳跃的烛光投影在她的脸上,躺在红鸾锦被里的慕雪芙仿佛刚从水池中上岸,满身汗水涔涔,脸色雪白到透明。
一切都是梦,花夕昙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出现。慕雪芙禀了禀气,但心头的惊魂仍未散去,只是看着景容,一句话都不说。
景容擦拭着她的额头,将她从被窝里抱出来,“梦魇了吗?别怕,我在这。”
慕雪芙乖巧的靠在他身上,沾着涔湿的汗水寝衣紧贴着他的寝衣。鼻尖上萦绕着他的味道,让她烦乱的心慢慢静下来。
景容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抚顺着她的背脊,轻柔的一下一下。良久,直到感受到她的心跳慢慢安定下来,他低下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让青琢给你准备热水洗澡好不好?”
受过惊吓的女人最易被男人的温柔所迷惑,慕雪芙也一样。她有些痴迷的看着这张俊美绝伦的脸,他眼中的温柔缱绻而缠绵,催人欲醉。
瞧着慕雪芙没有反应,只是痴痴的盯着他,景容轻轻一笑,不等她回答,就吩咐青琢准备热水沐浴。
从始至终,慕雪芙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任由景容为她洗拭擦身,又把她抱回床上。
不是她不想说话,是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知道最后一句话她喊了出来,他听到了。
粉纱紫绡的帷帐逶迤拖地,周遭安静的如同置身在云里雾里,房间里只有炭火燃烧出的“滋滋滋”的声音。
良久,樱红的嘴唇动了动,“王爷,我害怕,我梦见云坠和忠祥回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