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狂狮气势的进逼,毒蛇长出了一口气,腰间往下一垮,手从自己的腰间拿开,她的双手空荡荡的,充当武器的鞭子和匕首都被她随意扔在了地上。
她的动作都做得很随意,仿佛这只是一个懒洋洋的,可以尽情晒太阳的午后。
即使这样,狂狮依然对毒蛇充满防备,她的目光从地面抬上去,看见了带着些微血迹的武器,也看见了毒蛇垂在胸前的辫子——那条辫子今天似乎格外的黑。
狂狮在毒蛇面前停下脚步,她俯视着毒蛇那张冷漠的脸,开口问道:
“你拿到地图了么?”
毒蛇依然保持着整个人都懒懒地贴在墙壁上的动作,她对狂狮的回答就是让自己的右手在身侧抡一个大大的圆,然后食指指向自己的脑袋。
“here。”
毒蛇直视着狂狮的眼睛,她那双没有情感的眼睛似乎是两块冰,让狂狮狂暴的神情渐渐冷静了下来。
平静了一点的狂狮冷笑了一下:
“所以除了你没有别人知道路线。”
听见这句话,毒蛇居然也笑了,她的笑容可就要轻松多了,唇角一勾,带着难以言说的隐秘感:“知道路线的人也都被我杀了。”
狂狮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直接揪着毒蛇脖子上的铁链把她拽了起来。
毒蛇不会为所动,接着说:
“我知道你的秘密,所以我要小心你不会趁机杀了我,现在,我死,所有人都一起死。”
四目相接,炙热碰撞严寒。
“你这个疯子。”
“指望一群坏人做好事,你比我还要疯狂。”
“我就算希望全世界人都变成好人,里面也绝对不包括你。”
“荣幸之至。”
狂狮的声音近乎于咆哮,毒蛇一直保持着无机质般的冰冷和嘶哑。
“你不信任我,我当然也不相信你事情结束之后不会对我下手。”
毒蛇抬起画满了蛇鳞的左臂,早就吃过亏的狂狮立刻抬起自己空着的手把她的这只手反制到了她的身后。
这个动作反而让狂狮和毒蛇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你害怕我的能力?还是不想再想起那些小时候的趣事?”
“你闭嘴!”
“我闭嘴了谁告诉你接下来怎么走呢?”
这个时候,毒蛇的腿突然动了,她踢起扔在地上的匕首抓在手里往外一甩,一个举着枪走进来的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刺穿了喉咙。
从毒蛇动腿到敌人身死,对峙的两个人连眼睛都没动一下。
“老老实实地指路,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要杀我的这句话你从第一天就在说了,现在我还活着,而且,别忘了,是你,跪在地上,求我来帮你的。”
从毒蛇的眼睛里永远看不到她的情绪,狂狮只在其中看到了自己不那么坚定的杀意。
“……”
狂狮恶狠狠地看着毒蛇,另一边的敌人也冲了过来,她松开了毒蛇的脖子抄起脖子上挂着的枪就是一阵扫射,在这个过程中,她依然怒视着毒蛇。
毒蛇已经彻底放松了下来,她弯腰捡起自己的武器,还轻佻地拍了一下狂狮的屁股。
“当你为了所谓的好事弯下膝盖,就意味着你没办法随意杀掉我了,可怜的猫咪,你被可笑的道德感驯化了。”
“无耻的爬虫。”
一个人敌人越过两个人的头顶落在了狂狮的扫射范围内,是毒蛇用鞭子甩过去的。
“你指挥路线。”狂狮对毒蛇说,她们两个把后背交给了彼此,俨然一对早有默契的战友。
“右边的门。”
“那是我来的地方。”
“没错,你刚刚路过了我们敌人的大本营,开心么?”
“这次结束了我一定要把你打趴在地上。”
“喵嗷~”
毒蛇冷着脸学了一声猫叫,用鞭子把一个人卷到身边,再用另一把匕首割开了他的喉咙。
电影拍摄到了这一步,已经基本确定了毒蛇与狂狮之间似友似敌的关系成为了这个故事中最具有看点也最完整的人物关系的线索。这一场无声的争夺中,池迟,这个一开始没有什么存在感却一次次让人难以忽视的东方女孩儿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
弗洛兰丝脸色苍白地站在拍摄场旁边,身旁站着她的姑妈。
“从这次的事情上,你应该明白什么东西是你真正该去争取的,本末倒置,只会让自己变成小丑。”
“我明白了,姑妈,我以后会记住自己首先是个演员。”
“不,你要记住的是,你要确保自己的利益,才能从别人的手里争来更多的东西。”
包括戏份,包括角色,包括名誉和荣耀,也包括情感。
……
三月中旬,池迟结束了《七恶棍》的电影拍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