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山鹰捏了两个花生米扔进嘴里,一边嚼着边说:“这些日子啊,你孙子我可出了大名头呢,自己开了家武馆……”在外面不显摆,是沉稳,谦虚,可坐在老爷子墓碑前还谦虚个屁啊。
念念叨叨的,把这段时间生的事情,怎么开的武馆,西北马家之行,北海诛恶猴,戴家老太爷收自己当了关门弟子,几件事情都讲了,讲的时候,一会笑,一会哭,显得人有些疯疯癫癫。
孙蕊在旁边看着,听着,站累了,也坐到了崔山鹰旁边,半边身子倚靠崔山鹰。对于崔山鹰的心情,她多少能理解,他这么着泄泄也好,虽然他从来没跟人说过自己有多想老爷子,可她知道,从小到大崔山鹰都是跟着老爷子长大的,老爷子说走就走了,能对崔山鹰没影响?
崔山鹰都是硬挺着,孙蕊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想老爷子,恨不得老爷子立马能活过来。
有些东西,不说,不做,不代表不想,不会,有些人是没了,可永远活在心里。
崔山鹰这一年里的成长,孙蕊都看在眼里,他在学着努力改变自己,适应自己,让自己变的更加像老爷子想的那样,他也做的非常好,但是,就是累。
原本,他不应该这样活着的。
可崔山鹰没有选择,老爷子的名声,还有拳,都是他放不开手的东西。哪怕是再累,再难,他也要咬紧牙关,死死硬撑,抗的住要抗,扛不住也要抗住了。
不能倒了!
不管是人,还是拳。
人是招牌,拳是根,名声传的是响儿,脚下踩的是乾坤。崔山鹰不怕做出头的木头!
“你说,老爷子要知道你这一年干了这么多事情,他是会笑呢,还是会数落骂你一顿呢?”孙蕊轻声问。
崔山鹰把一瓶河内老窖喝了个底朝天,迷离的眼神里带着几分醉意,他是真的醉了,喝醉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喝太多,第二种就是心里想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喝酒醉不醉也要分心情,这个挺重要的。
“不知道!”崔山鹰想了想摇头,靠着孙蕊笑着说:“我小的时候淘气,老爷子有时候会拿鞭子抽我,但是不许叫别人抽,他抽的一点都不疼,纯属吓唬人。有时候我能把我老爹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但是老爷子却哈哈大笑给我叫好。”
“我觉得吧,老爷子应该会笑,但是也会骂你!”孙蕊轻声说。
崔山鹰笑着不辩解,说:“你说的对,其实不管老爷子是高兴,还是骂我数落我,我都爱听。”
崔山鹰唠唠叨叨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天都亮了,鞭炮声都响儿过去了一阵,现在又响了。
“时间不早了,咱们也回去吧!”孙蕊站了起来。
崔山鹰坐在地上,却不愿意动弹,说心里话,他心里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对老爷子讲呢,一时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归根结底就一个字,想,太想了,梦里见到老爷子他都是笑着的,崔山鹰却是哭醒的。
“起来吧!”孙蕊弯腰把崔山鹰拉了起来!
崔山鹰起来以后,擦了把脸上的眼泪,说:“嗯,走,咱们回家吃饭,爷爷奶奶,山鹰走了!”
嘴里这么说着,看着老爷子墓碑上的照片,脑子里想着老爷子生前的音容笑貌,就像老爷子现在就在旁边背着手站着,笑望着他。
“走吧!”孙蕊拉着崔山鹰,她知道他不想走,可人死不能复生,没了,就是没了。
崔山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回来,大笑着道:“老爷子好久没见过我打拳了,我给他老人家打套拳再回去,让他老爷子瞧瞧,我这段时间退步了没有!”
其实崔山鹰多希望老爷子能骂骂自己啊,以前挨骂的时候心里还不痛快呢,现在想找骂都骂不着了。
崔山鹰拳一遍遍打着,眼泪不争气的往下留,手脚却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
他想听老爷子骂他,狠狠的骂他啊。
最后是孙蕊把崔山鹰拉走的,天已经方亮了,天不阴,今天太阳会出来,天气应该是不错的。
崔山鹰回来以后,进了自己房间里没有在出来,躺在床上不知道睡着了,还是在闭着眼睛想什么。孙蕊没有叫他,给他盖上杯子,自己从屋里走了出去。
吃早饭的时候,也没让朱大海过来叫他,这时候崔山鹰肯定不会有心情吃早饭,等中午的时候再说吧。
“师娘,师父他?”朱大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孙蕊摇头,道:“没事,过会儿就好了!”她知道关于老爷子,谁也帮不了他,而且崔山鹰也不想让别人看出他对老爷子的思念来,途生惦念。
北方年味儿浓,饭菜都是家里做,以前的时候从大年二十几就要开始准备,现在已经简化了,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炖肉,炖鱼,炖鸡弄满满一大桌子菜肴,然后中午或者晚上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坐一起吃,热闹。
现在的年味儿,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