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做好。”
“这次的疫病原本不应该这么严重的,我跟梁大夫商量过,可能就是因为没有做好防护,让原本健康的人感染了,又加上梁大夫也没见过这种疫病,能治愈的药还没有完成,才会弄出现在的局面。你瞧见了,这里原本是一片废墟,疫病来的时候这里除了我们,没有人接触过。我们已经清理出了一片空地了,但是还不够。请你带着这些有力气的小伙子们把这里清理出一大片能住人的地方,然后找些干净的木板架起一些简单的隔间,还有床……”
她一边说着,觉得语言不够,四下看了下,便蹲了下去,捡了跟树枝在地上比划着,牛哥看着她比划的东西,不时问上两句,两人说了一阵子,牛哥点了点头,表示这个他们能做到。
她看到人群中还有一些妇人,又对着牛哥说:
“我还需要几口大锅,就架在这里,”她在地上的一个位置划了一个圈,“让几个人不断的烧水,然后将那些要给病人用的东西,或者到时候过来的药童和大夫的衣服和用具都要用这些沸水浸煮过后才能用。”
“我留两个人在你这里,你有什么事就安排他们去通知我,我若有什么事,也会找人去通知你。等你这边要弄好了,你就派一队人去医馆,将那些在医馆的病人的送到这里来。”
听到纪相思让他安排人去接触已经患病的人,他眉头皱起来了。
“你这边一天时间能弄出了大概已经不容易了。医馆那边已经在做一些简单的防护用具,你要相信,就算染上了疫情也一定能好的,老天爷不会伤害好人的。”
牛哥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直接领着人就开始接收纪相思原本在做的事。
纪相思看着他们,觉得终于看到一些希望了,她又朝着医馆奔去。
医馆里,梁大夫的声誉还是不错的,很快,他便找到了十五个能做针线活的妇女,其中有少女也有已婚的妇人,她们身边都放着一堆布料。纪相思让梁大夫在后院里腾出了一件房间专门供她们使用。然后让这些妇女们通过消毒的艾蒿通道,又让学徒们将那些布用沸水浸泡,烤干以后送到房间来。
纪相思首先拿着纱布,告诉她们口罩的样子和用途,要几层纱,怎么戴。然后又告诉她们防护服怎么穿,要做成什么样子的。这些东西她们之前是没有见过的,起先梁大夫找她们的时候,她们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行。看着纪相思的比划都送了口气,不用绣活,只是单纯的缝制剪裁,的确不需要很长的时间。
待纪相思说完自己的要求以后,见建议她们用流水线来做。
“流水线是什么?”
纪相思都快忘了她们这里还没有工业,自然不知道什么是流水线生产。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只能告诉她们,就是不要一个人做一整套衣服,这样太浪费时间了,把衣服分解开来做。做口罩和防护服的人分开,裁剪跟缝制的人分开。每个人都负责一个部分,做完自己的这个部分以后再去帮助别人。比方说一个人专门裁袖子,一个人专门裁身前片儿,一个人专门缝袖子一个人专门缝身体部分,一个人只负责拼接。
她们看着纪相思连说带比划的大致也清楚了,便开始做起来。半个时辰以后,第一件防护服做出来了。她们现在还没有磨合好,手慢了些,但是她相信不用多久,这个速度是可以加快的。
她拿着这件防护服找到了梁大夫,然后当着学徒的面给梁大夫穿上,将口罩给一同给梁大夫戴上,并且告诉他,以后接触病人的时候都要穿好这些,离开病人时都要换下来。每天这些都要换洗,然后用沸水浸煮后才能用。
梁大夫不由得感慨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懂得这么多的。这件什么防护服将他整个人基本上都包裹起来了,的确比他以前穿的那些围挡要好些。至于这个口罩,的确比用面巾要方便许多。
基础的搭建正在一步步的完成,纪相思总算可以透口气了。
她才坐下,一个大白馒头就递到她面前,她这才觉得肚子有些饿。接过馒头,对着送馒头的十九说了声谢谢,然后问他有水吗?
说了这么久的话,嘴巴皮都干掉了。咕噜咕噜喝了个痛快,这才解了渴。拿着馒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脑子里却想着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没有处理,就是那些因为疫病死去的那些人的尸体。这些尸体不能再用土葬的方法了,就算已经下葬的,也要挖出来烧掉,避免再次感染。
可是,面对着死者为大的大晏百姓,要如何说服他们将尸体烧掉呢。
十九没有说话,就坐在一边看着她吃东西。她的两只眼睛都放空的,只是机械性的在咀嚼着食物。她的脸上还有一块块的污渍,像是小孩子玩泥巴后的淘气样子。她看着明明不大,还是个没有及笄的小丫头的模样,他却觉得这个样子的她浑身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味道。她很沉稳,说话的时候眼里带着光,让人不由得信服。神女,或许就真的应该是这个样子。
与他见到的所有的女子都不相同,很美,美得独一无二。
严峰一行人骑着马强行闯关,守在外面的侍卫,不知道是一时不察,还是忌惮严峰等人的身份,不敢下手,没有拦住,看着他们策马奔走。只能等着他们走后,再急匆匆的派人通知于都府的知府大人。
邓冰白可没有纪相思那般的好待遇,这样的疾行没多久就昏死过去了,被人直接横放在马背上,就这么一路挂着回去了。
而在于都府的苏一铭,也借着调查的名义,查看了于都府近期的出入城记录,特别是来往于阳水州的记录。才找到一点线索,便接到玉琼的通知,说严峰回来了。当苏一铭赶到玉琼的小别院的时候,却见到严峰正跪在玉琼面前,他嘴角还流着一条血水。
“这是怎么了?”
严峰见苏一铭到了,也没有站起来,而是将阳水州的情况又同他说了一遍,苏一铭当即如被雷劈,被这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玉琼一只手拿着那块白娟,另一只手则拿着纪相思画的那副不知名的作品。她真的很信任严峰呢,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交给了严峰,她也不怕严峰半道上做些什么,毁掉了这块白娟。
“你是说,阳水州现在发了瘟疫!”苏一铭半天才反应过来了,“那两位姑娘都没跟着你回来?”
严峰没有说话,只是跪着。
“苏大人,京城委派去修缮沟渠的白大人听说也一同回来了。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用这个想办法从卢知府那里再套点什么东西也不难。到时候就让严峰带着这东西与你一同回京复命。”
“不行,我答应了姑娘,要将她要的东西送过去。”
“她这么信任你,若是这东西在半道上被人毁了你怎么对得起她?”玉琼将那块白娟又还给了严峰,低下头,细细的看了看她画的那件衣裳,“你不说她让你找我帮她置办这些物资么?你放心走,东西我去送。”
“公子!”
一直老实站在一边的阿七却出了声,明知道阳水州有瘟疫,他家公子怎么可以冒险!
“她为了今上连命都不要了,我倒要去看看,她到底还剩几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