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玉琼来的黑衣随从也退到了门边上,守在们外头。包间里布置得很雅致,放着几盆花草,没有桌凳,倒是铺了地垫,放了矮几。靠墙的一角落了珠帘,帘子后头放了一架琴。
玉琼领着她做了下来,不多时,一个穿着红色披纱的妇人走了进来。这妇人年约三十,盘着的发上带着四五根金簪子,有些俗气。
两只手上带着两三个镯子,行礼之间叮叮当当的,看得她眼都花了。
“给爷问安。不知道爷想要个什么样儿的舒舒心。”
“会弹唱的就行。”
没等纪相思说什么,玉琼抬手,示意自己的随从拿了一锭银子塞给了这位妇人,妇人眼里的浅笑瞬间就张开了,眯着眼乐乐呵呵的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房间里就进了两个姑娘,对着两人弯腰行礼。
玉琼也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墙角的琴,二人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先后入了珠帘,一人弹琴一人站在一旁唱着曲,偶尔抬手迈腿舞动两下,眉眼间尽是魅色。一贯奴仆进来布置了酒菜,立马退了出去。
软软糯糯的音调,纪相思听了片刻听不太清楚唱得是什么,渐渐的没了兴趣。注意力转到了这些酒菜上。菜么,是一些凉菜,看上去油腻滋滋的,没什么胃口。这酒嘛,喝着跟水一样,除了有些涩味,还寡淡,她有些无趣的趴在矮几上,原来所谓的寻欢作乐就是这个样子,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酒吧里哐当哐当的放纵。
“玉琼啊,真实无语得紧,这里的人都是这般逛花楼的么?”她举起自己手中的酒盏对着他,“这酒这般难喝,还是你的酒好。”
玉琼没有接话,逛花楼自然不是这样逛的。只是他本来也不爱来声色之所,只是如了她的愿,让她死了心而已。
“玉琼啊,你看人家姑娘的眼睛都黏在你身上了。”纪姑娘突然凑近了去,挨着玉琼坐着,“我开始还奇怪,这里怎么能没有床呢!不过这垫子倒是软,这姑娘近了身,温香软玉的这么一抱……”
玉琼因为她突然的近身,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胰子的清香还有一点檀香的味道,听着她嘴里的荤话,他只觉得面上一热,还好有面具遮着,没人瞧见。
“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走了!”
玉琼起身,袖子一甩就走了出去。
纪姑娘摸了摸鼻子,也跟着追了出去,结果没看见玉琼,却看到了匆匆找来的严峰。严侍卫第一时间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没有什么损害,吊着的心才重新放回了胸腔里。
纪姑娘不开心,于是睡了一夜,第二天就去了赌场。
这回严峰亲自跟着的,见她这边瞅瞅,那边瞧瞧的,也没有下注的意思,再次放了心。
纪姑娘却很不开心。
这赌场玩的她全都不知道,以前也没有什么时间玩牌玩麻将,也就知道个斗地主,还是被黄欢拉着在手机上玩的。进了赌场满屋子都是臭味,外加上那些桌子边上都围满了人,她个子小,挤都挤不上去,也就在外头听了几声吆喝,最后悻悻然走了。
王瑛说的口干,李霖听得想笑。他合上手里的书,放王瑛去休息。
“王瑛,让她看见孤。”
纪相思从没想过这一辈子还有对着活人磕头跪拜的一天。她知道她的金大腿就坐在她前面的石凳子上,她抬了抬眼,只看到他白色的衣边。
“抬起头来。”
他声音低沉,有些暗哑。
纪相思依言抬起了头,她终于见到了她的金大腿。
他穿着樱草色的里衫披着白色的外袍,外袍上锦缎嵌着盘龙的暗纹,贵气无比。黑发披散着,隐隐的见有白色的发带飘动着。他长得很俊,眉毛斜长,眼睛是半眯着的。鼻子很挺,嘴上有肉,却不是很厚,只是颜色很淡,就如同他的脸色,很白,不健康的白。
他明明脸上没有表情,她却觉得他心情很好,甚至有笑意。
从未有小姑娘敢这么大胆的打量他,她歪着头,一双水灵灵的眼里都是自己的模样。王瑛见她这般大胆的看着今上,心里直哼哼,看来自己领她来的这一路是白说了,瞧这姑娘,愣是一句没听进去。
“孤可好看?”
李霖终于忍不住笑意,弯起了嘴角。
“好看是好看,同样也很好欺负啊!”
她抬头看着皇帝李霖,想起这段时间她在外头闲逛听到的那些闲话,纪相思有些惆怅。这位金大腿好像一直被太后压着,手里没有什么实权,听说身体还不大好。电视跟小说里的皇宫,那都是会吃人。那些皇帝,哪一个不是像长着一万个心眼子的样子。这样好看的少年,才十七八岁,哎呀,她有点担心,这大腿也不晓得稳不稳。
王瑛忍不住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姑奶奶!不要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