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李珉实在很好奇。
阮若弱顿时想起那个初来大唐的夜晚,长安月下,午夜街头的惊鸿一瞥。当时懵懂不觉,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个清华高贵的小王爷,即是自己生命中所存在的另一半。此时此刻,方才明白,懵懂不觉,才是宿命的本相。爱上他,是一个因其缓慢而无法防备的陷阱,是一场不经意的倾情。无知无觉中,她的疆土一分一分地在失去,等到一朝惊觉,多年固守的城池早已陷落。尽数落入他的手中。而她在这场沦陷中甘之若饴。
李珉一语问出,半天不见她回答。抬眸看去,她整个人都在出神中。表情是一派神思飘渺,唇角含着一抹蜜糖也似的笑,显而易见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恋爱中女子的容光,能让春花秋月都黯然失色。七皇子李珉见惯看惯女子們在他面前曲意承欢、献媚邀宠的笑颜,但那些浓妆艳抹的脸,纵然再如何巧笑嫣然媚态百生,却终究缺乏一种动人心处。不如阮若弱干净清秀的脸上,此刻焕发的笑容,有如素心兰的幽然绽放,满目皆春。看得他心里没来由地一颤。
玉连城刚刚塞进口一块鹿肉,此时看着阮若弱一脸的容光焕发,只觉嘴里嚼着的那块鹿肉,如木屑柴灰般索然无味。
阮若弱出了半天神,自己回过神来,略带歉意地朝着李珉一笑。“还要不要吃鹿肉呀?”自然而然地,李珉把自己手里一串烤好的鹿肉递给阮若弱。
阮若弱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一口咬下去,嚼了几下又忙不迭地吐出来。“七皇子,你这肉没烤好。”
李珉又好气又好笑,能得到他亲手烤的鹿肉赐食,是寻常百姓的莫大殊荣。别說没烤好,生的都要吃了,她居然敢挑三拣四。换了一个人,他肯定已经让人拖下去用鞭子抽了。“就这么难吃?非得吐了不可?”
“倒不是难吃不难吃的问题。而是你烤的肉火候不够,外头焦了,里头还没熟,一口咬下去还带血丝呢。这样的肉吃下肚,很容易在体内长寄生虫的。”阮若弱解释。
“寄生虫是什么?”李珉闻所未闻。
“就是这种肉吃下去会在体内长出虫子来,咬你的五脏六腑。”阮若弱想了个最简单的說法。
李珉听得愕住,“有这等事?”“当然,所以生肉吃不得就是这个道理。”
阮若弱說完,忙去看玉连城手里咬了几口的烤鹿肉,“表哥,这鹿肉你烤熟了没有?否则吃下去对身体没好处。”
“多谢表妹关心。”玉连城头也不抬,淡淡地道。
阮若弱见他这样淡淡地,知道他心里有疙瘩,但一时又不能跟他详谈。于是也不再說话,默默地动手烤起肉来。李略不在,要自食其力了。李珉也不出声了,只是用若有所思的眼光时不时看上阮若弱一眼。三个人围着火堆,各烤各的肉,各有各的心思。
李略在皇帝面前退下后,转身飞一般地奔开了。而皇帝欣赏爱惜的眼光还追出了他很远。
“李氏皇族的后辈子侄中,李略可谓其间佼佼者。”皇帝由衷地对坐在一旁的静安王道。
“谢皇上夸奖。”静安王满心欢喜。
“李略明春就是十九了吧?”皇帝问道。
“是,略儿明年仲春就是十九岁。皇上好记性。”静安王既激动又感激,皇族子弟济济上百人,能让皇帝记得年龄的能有几个?何况还记得这么清楚。
“临近弱冠之年,是时候成家立业了。看来朕得上心为他挑一个品貌相当的世子妃了。”皇帝呵呵笑道。
“皇上龙恩浩荡。”静安王感激涕零。皇族那么多子弟,不是个个都有皇上来替他們操心婚事的,总是格外青眼相待的,才这么用心。
迫不及待奔回阮若弱身旁的李略,全然不知九五至尊已经在和他父亲谈论他的婚事了。他一眼看到阮若弱从笑眯眯的李珉手里接过一块烤肉,边吃边笑道:“嗯,不错不错,这块肉烤得外焦内嫩,肉汁鲜美,你可以出师了。”
李珉笑得越发俊朗了,“弟子多谢师傅教诲。”这高贵的皇子已经全然抛下他高高在上的架子,和阮若弱有說有笑起来。
阮若弱有着她独有的一种交流美,乍见之下不觉特别,渐渐熟悉后,会被她身上一种率真爽朗的洒脱劲儿所吸引。尤其对于见惯了千人一面的宫庭女子的李珉,更是令他有着耳目一新感。他现在越来越明白李略何以会为着她着迷了,她自是有她人所未能有的好处。
李略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闷闷地在阮若弱身旁坐下,也不說话。她这才发现他回来了,“李略你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呀?我给你烤了好几块鹿肉呢,留着等你回来吃的。快尝尝。”一边說一边把搁在盘子里的烤鹿肉拿起一块来往他嘴里送。李略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鹿肉,心里的不快顿时去了十之**。只是还有一点小小的不能释怀。却又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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